深秋的夜晚總帶著刺骨的寒意,可林城的西裝口袋里卻揣著一團燒得通紅的煤炭。他推開酒店套房的門時,紀安然是蜷縮在窗邊的樣子,長發披散在肩胛骨上,像極了被雨水打濕的狐貍。
“脫。”她開口時舌尖帶著冰碴子的涼意,林城卻分明看見她眼底泛著危險的猩紅。他照做,西裝外套落地時發出悶響,紀安然突然撐起身子,修長的手指勾住他腰帶袢兒,指甲掐進皮肉的瞬間,他聽見自己倒抽一口冷氣。
床笫之間總有些事讓人措手不及。紀安然向來是個極主動的人,此刻卻像是在玩一場精心設計的貓戲老鼠。她的舌尖先是沿著林城鎖骨游走,接著又咬住他腹肌下方那道青筋,直到林城的喘息聲變得紊亂。
“等不及了。”林城俯身壓下時聽見自己這么說,可紀安然忽然笑了一聲——那笑聲清冽得像碎冰,指尖卻在關鍵時刻摸索到某個禁忌的點位。她往后仰去的剎那,林城的瞳孔驟然收縮。
“你敢——”“不敢?”紀安然抬眼望著他,眼尾彎成危險的弧度。
林城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酒吧,她就這么翹著二郎腿,用酒杯邊緣劃過他的喉結。那時她說:“我最討厭循規蹈矩的事。”現在想來,原來她說的從來不是調情。
窗外的月光忽然被云層吞沒,套房里只剩下床褥摩擦的窸窣聲。林城的額角抵在紀安然耳垂上,能聽見她紊亂的心跳,卻在下一秒感受到溫熱的觸感戛然而止。
“紀安然是瘋了。”這個念頭在意識里炸開時,他正看著她從床頭柜翻出一盒煙。
“抽一支?”她的聲音裹著煙霧裊裊上升,眼神卻亮得嚇人。
林城還沒來得及回答,紀安然突然坐起身,長發瀑布般垂落,指節泛白地攥住他的手腕。她的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,可林城分明看見她咬著嘴唇,像是在強忍什么。
直到某個瞬間,林城突然明白過來——這個永遠掌控全局的女人才是最渴望失控的那一個。
后半夜的空調吹得人起雞皮疙瘩,紀安然卻偏要赤著腳踩在地板上。她蜷縮在沙發角落時,林城這才發現她腰間纏著的那條鱷魚皮腰帶早被扯成碎片。
“疼嗎?”他湊近時聽見自己這么說。
“疼得爽。”紀安然仰起臉,嘴角掛著一抹危險的笑,像是剛咬過毒蘋果的白雪公主。
窗外的天際線在晨光中漸次亮起時,林城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某個下午,他在咖啡廳看見紀安然抱著筆記本電腦,指節在鍵盤上敲擊得飛快。那時她的眼神冷得能凍死人,此刻卻在枕邊呢喃:“再等五分鐘……”
林城閉上眼時,耳邊傳來紀安然壓抑的笑聲:“你永遠猜不透我下一秒想做什么。”
他忽然懂了。